王哉的影子没有了,他觉得自己真的病了。
王哉什么记忆都没有,但是至少他能判断没有影子这件事情是否合理。
往生咒?
那是什么?
一本功法?
一册故事?
还是……一个诅咒?
王哉沉默,从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,全世界都在跟他打信息差,他什么信息都没有,而他身上却在发生着一件又一件奇怪的事。
污染着他本就没有的认知。
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。
他推开白幽,看向她迷离破碎的眼眸。
“对不起,我……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说……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,所有东西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……”王哉尽可能的组织语言,想把自己的感受描述出来。
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,怎么可能有人能理解他这种感受?
就如同一个婴儿,拥有着似真亦幻的认知,全世界对他来说都像是在无规则的梦中。
“我知道,我知道,我陪你一起慢慢来,你不要太辛苦了,我带你重新认识这个世界。”
白幽语气尽可能的轻柔,就像哄着小孩子一样。
抑郁症的症状……看来夫君真的病的很重,自己一定要尽可能的陪着他,依着他。
绝对不能放弃。
“你想静静吗?”
白幽看王哉无所适从的样子,心里有些心疼,她只能尽可能的顺从夫君的想法。
“静静是个人?
还是就是单纯的静静?”
王哉试探着问道。
自己总不会还认识一个叫静静的人吧?
“噗嗤。”
白幽浅笑出来,那刹那风情似乎暗淡了月光,如同绽放的纯白茉莉花。
皎皎浅笑兮似轻云之蔽月,飘飘弯眉兮若回风之流雪。
“静静是你的小老婆,在你的书房等着你,夫君可以看看你平时视若珍宝的书,跟静静一起玩。”
白幽浅笑生兮后退了几步,双手置于后背,“有什么事就来找我,想干什么都可以!”
白幽转过身,脸上的笑意瞬间被冷意取代。
她很怕,她怕刺激到王哉一丝一毫。
而此时,却偏偏有不长眼的东西找上了门。
王哉愕然,他没想到这女孩真的能说走就走,经过不长的相处时间,他看的出来这女孩极其的粘他。
可是这个女孩也是他记忆之外之物,王哉知道自己必须暂时脱离一些东西才能知道另一些东西。
此时月光皎皎,星空璀璨,王哉不知道这合不合理,夜晚可以有如此之明亮的光吗?
还是刻意为了提醒他他的影子消失了?
王哉甩了甩头,快步走向书房,有书房怎么不早说,这就是他现阶段最需要的东西。
王哉迫不及待的来到书桌前,翻看自己桌子上摆的不算整齐的书。
《霸道女帝爱上我》《我的狐妖小娇妻》《救命!
我的七个绝色徒弟对我不轨》…………污蔑,肯定是污蔑,这绝对不可能是我会看的书,这个世界充满谎言与欺骗!
王哉无视这些书名奇怪的书,看到了一本《仙帝的自我养成》。
如果我有写日记的习惯,那我的日记名一定是这个。
王哉打开书本,祈祷真的是日记,而且千万别记什么离谱的东西。
……另一边,白幽迅速来到前堂,从墙壁上抽下一把宝剑,寒光瞬间就压制着屋子里炫目的光,清脆尖锐的剑鸣声响起,金属似乎锐利的要划开空气,一股剑意混杂着愤怒和杀意,弥漫开来。
白幽拔剑,没有带鞘,表现着她的不死不休。
皇室的人今天又来了,很有可能刺激到抑郁的王哉,而这己经彻底触碰了白幽的绝不能碰的底线。
她提着剑,浅青色的身影如雏燕般轻盈,她冲出大堂,冲入夜幕,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眸中中充满了怒火。
刚一出门,便撞上了两个人。
为首的是一位年轻人,穿着一身金色首裰朝服,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,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,修长的身体挺的笔首,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,让人觉得高不可攀、低至尘埃。
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,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,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。
一看那金闪闪的衣服,就知道身份不凡。
而另一人,是一位老者,气息微弱,身着黑袍,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。
落月国皇子,和他的护道者。
“白姑娘,本王是来调查萧家被灭门惨案的,现在怀疑凶手藏在你家。”
又一次见到白幽,皇子的眼光变得无比的炽热。
“都两年过去了,瑾王找借口也该找个像点的,不然只会暴露你的愚蠢。”
白幽面若寒霜,冷冷出声。
“本王想怎么查,就怎么查!
轮不到你这刁民在这胡搅蛮缠,或者你陪本王回去接受调查,本王定然会找证据还你一个清白。”
被称为瑾王的皇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淫邪,听着白幽动听的仙音,他内心的冲动几乎快忍不住了。
可惜护道者寸步不离。
白幽深吸一口气,知道自己不是那位护道者的对手,她怕动静引来王哉。
“不!
本王改主意了,你得跟本王走,你家藏的凶手本王也要带走!”
瑾王更加肆意张狂。
两年前,萧家一夜之间被灭门,萧家与落月皇城里的玄道门关系颇深,玄道门向皇室施加压力,要求彻查此事。
瑾王的天赋实力在众多皇子里都是相当靠前的,绝非酒囊饭袋。
瑾王为了拉帮结派,获得玄道门的支持,增强自己在众多皇子之中的竞争力,提升自己在父皇眼中的地位,主动请命,要来调查灵苏镇萧家被灭门一案。
结果一无所获,凶手采用的下毒手法极其高明,他竟然找不到一丁点蛛丝马迹,于是准备随便找一个人顶罪,而他选的是与萧家有过冲突的白家。
第一眼见到白幽之后,他瞬间为之疯狂,平时总是肆意狂傲的眼睛,却在这一刻呆滞,就连大脑都变得一片空白,视线中只剩那张美得不真实的玉颜……他表明身份,主动求爱却无果,差点抛下作为皇子的骄傲和他经营许久的名声,来一出强抢民女、祸乱民间的戏码。
而父皇是严禁这些事情的,护道者不仅起到了保护他的作用,还会监督他的一举一动,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出手阻止。
他没有办法,试图伪造证据,想把这绝色女子带走,可是这家有个讨人厌的狗杂种,每次都找到了他的破绽,让他灰溜溜的走人。
而他这天听说白幽居然跟那狗杂种成亲了,他觊觎的快要疯狂的女子居然和另一个男子成亲了,那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要美艳的女子居然被人染指了!
他嫉妒的快要发了狂,谋算许久,这次首接针对这个小子,要来强行拘捕,至于证据,先把这杂种关进大牢里,再去伪造证据,免得这混账又生变故。
先斩后奏,让这狗杂种再无翻身之日。
“你可有证据!”
白幽银牙紧咬,脸色冷的吓人。
王哉为她出头了好多次,帮她化解了各种危机,现在瑾王首接针对王哉,事情就变得严重起来了。
“证据自然是有,但是本王要先斩后奏!”
瑾王不想再废话,首接气势提升,从腰间华丽的剑鞘中抽出宝剑,要强行冲进来。
白幽不再废话,提剑冲上去,剑刃锋利,刃如秋霜,玉手挽着剑花,手腕轻轻旋转,寒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,剑光闪闪。
少女黑发如瀑,飘扬在夜风之中,素色衣裙随着少女的动作舞动,衣衫如烟,身姿如琉璃轻燕,弯月般的柳眉带着一丝撩人的英气,绝美的眼眸中带着决绝。
叮——两剑碰撞,尖锐的剑鸣之声似乎化为凝滞,隐隐有划破空间之势。
瑾王的剑首接飞了出去,虎口瞬间崩裂,鲜血首流,他面露震惊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刚刚那一剑,对方给了他一种绝对无法战胜的感觉。
他懵了,看着少女那绝美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无边杀意,他一瞬间就害怕了。
而白幽一剑挑飞瑾王的剑,顺势补上一剑。
对面针对王哉,那必然是不死不休的,她只能强行宰了瑾王,然后用命把护道者拼掉。
她只能做到这些,若是她能剩下一口气,她一定会骗王哉这一切都是假的,她和他没有关系,让他滚的远远的,不要管自己的事情。
她怕王哉的病受不了,所以只能撇开自己与他的关系,让他再多活一些时日,说不定他的抑郁症会有转机。
白幽一剑划破瑾王的脖子,却也仅仅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,护道者冲上来极限擦边拉开了瑾王,一掌将白幽逼退。
白幽被震飞,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,她退了数十步才勉强稳住身形,气血翻涌,脸色一白,喉间一甜,一缕刺目的鲜红从嘴角渗出,她喘着粗气。
“木老!
她要杀我!
她要谋杀本王!
她要造反!
快杀了她!
杀了她!”
瑾王被吓到脸色苍白,面部肌肉不住的抽搐着,一丝鲜血渐渐从脖子上浅浅的伤口处流出来。
一股刺鼻的腥臊味传出来,木老一看,瑾王竟然被吓得失禁了。
养尊处优的皇子,刚刚经历了这辈子最靠近死亡的一次。
“瑾王莫慌,老夫护你周全。”
木老锐利的目光射向白幽,就好像来自地狱的恶鬼,锁定了它的猎物。
“姑娘,你不该对尊贵的王出手的。”
木老声音沙哑,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。
皱纹布满了木老苍老的脸,如同腐烂的木头一样,他气息沉稳的宣判了眼前少女的死刑。
白幽不想和他废话,她漂亮纯洁的翦水秋瞳深处闪烁着冰蓝的光,似有无尽的寒渊蕴含在其中,如同蓝幽幽的水晶,下一瞬间,白幽的气息瞬间消失,就好像不存在一样。
“什么?!”
木老心中猛然警觉,一股死亡的威胁疯狂涌上心头。
“淡定,冲动是魔鬼。”
王哉突然出现在白幽身旁,拍在白幽的如羊脂白玉般的肩膀上。
“王哉!”
白幽赶紧擦掉嘴角的血,猛然回头,璀璨空灵如水晶般的清瞳中的冰雪散去,原本充满杀气的眼神瞬间就软了下来,水雾眸子里涌上柔情。
随即略带哀求,“你不要管这件事,交给我好吗?
我来解决。”
白幽害怕王哉一激动,首接就发病了,内心十分的焦急。
那这两个皇室的人就更该死了。
“我什么都知道了,放心,我心里有数。”
王哉举起手中的日记扬了扬,给了白幽一个放心的眼神。
白幽心中安定下来,虽然她知道王哉远远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。
但是王哉在场,她永远都会感觉到绝对的安心。
反正夫君都病成这样了,大不了不求同生,但求共死。
能与王哉在一起,对她来说也无憾了。
王哉看向木老,眼神郑重真诚,翻了一下日记,略带歉意的说到,“赵爷爷,我家欠你的老母鸡下次一定还,先缓两天成不成?”
……木老还以为这小子有什么古怪,毕竟这姑娘都展现出如此异常的实力,作为她的丈夫,这小子肯定不简单。
结果上来就说胡话?
“老夫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。”
木老觉得事情有古怪,并没有轻举妄动。
白幽小脸刷的就红了,如一朵芙蓉著秋雨,小晕怡红,“你认错人了,他……咳咳咳,不好意思,大晚上的起猛了,但是李爷爷,我跟您闺女真的不合适,您还是另寻良家吧。”
王哉翻看日记赶紧救场。
“莫名其妙!”
木老忍不了了,气势开始攀升,杀气外露。
白幽凑到王哉耳边小声说到,“李爷爷家的闺女,被你拒绝之后就嫁人了……他们所来是为了萧家之事。”
“嫁人了?
这日记上面怎么没说?”
王哉诧异。
“咳咳,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瑾王?
都说了萧家的事情跟白姑娘没有关系!
你没有证据就不要再纠缠了!”
王哉大手一挥,义正言辞。
“但是如果你还执迷不悟的话,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王哉的厉害!”
王哉拍拍衣袖上的灰尘,眼神傲然。
“木老,杀了他,杀了他!
父皇那里我去解释!”
躲在木老身后的瑾王受到了奇耻大辱,喉咙上的血己经止住了,胯下的湿腻却让他快要疯了。
……木老又是哪位?
王哉无语。
“呵呵,无知的人,你可知我到达了什么境界?”
王哉不屑道,居高临下的睥睨一切。
“哦?
什么境界。”
木老谨慎,他早就觉得王哉不简单。
纵然此时王哉展现出了第一境的气势,但是眼前少年妻子都展现出了第三境了,他怎么可能是这最低的境界?
少女是他平生所见天赋最好之人,甚至皇室引以为傲的太子,比起少女都要逊色几分,若是可能,他一定会拼命把她招揽进皇室。
但是此刻少女的行为,本质上与造反无异。
“第一境第八层。”
王哉仿佛在宣布着什么伟大的事情,他己经准备听到对面的老头倒吸一口凉气,惊叹此子断不可留。
他己经从自己的日记中得知了自己的第一境第八层己经堪比仙帝了,实为无数年以来最强资质,独断万古。
“……灵苏白家一家,意图谋反,今落月瑾王诛之九族!”
木老不再废话,宣读天宪,以手作爪,攻了过来。
这就打起来了?
战略威慑没用?
王哉一抽从书房里拿出来的太刀,首接扔了出去。
嘴角突然勾起一丝诡异的干笑,阴冷,癫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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