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回到朋友圈，苏景清的动态已经删了。
换成了一条道歉信：“是我太不懂事，看到侄女因为和同学的小摩擦被误会，一时冲动才发了朋友圈。顾校长只是安慰我，怕我想不开。给大家造成了困扰，对不起。”
配图是她在病床上打点滴的照片，手腕上还有一道浅浅的划痕。
我盯着那道像是用指甲划出来的、连血都没怎么流的划痕，突然笑了。
演戏演全套，装死给谁看呢？
我女儿从五楼跳下来的时候，你在哪里？
顾言之在下面第一个评论：“别怕，晚晴。有我给你撑腰，某些人休想颠倒黑白。”
这句话刺得我眼睛发红。
底下立刻涌出一群学校中层领导的附和声。
“我们都看到了，就是小孩子打闹，沈董太敏感了。”
“顾校真是可怜，摊上这么个情绪化的老婆。”
“女儿没了是意外，她却天天在学校闹，非说是苏老师的错。”
我的手开始发抖。
这些人，都是我当年亲自面试、亲自提拔的。
我曾以为他们是和顾言之一样有教育理想的人，没想到，他们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！
我冷笑着，一个个记下他们的名字。
然后直接发给新任命的纪律监察组：“名单上这些人，以‘损害集团声誉’为由，启动罢免程序，一个不留。”
当初成立这个教育集团，是为了实现顾言之的理想。
我投入了全部身家，动用了所有人脉关系。
如今他成了教育界的明星校长，所有人都围着他转，连带着他庇护的小情人也跟着鸡犬升天。
而我这个真正的集团创始人，却成了他们口中“精神失常”的疯子？
他们全都忘了，是我成就了他。
没有他顾言之，我沈知微，照样能捧出无数个校长来！
顾言之的电话再次打来。
这次是开着免提，背景里传来校董们嘈杂的争论声。
“知微，你疯了吗！”
他声音愤怒，“我马上要评选全国优秀教育家了，晚晴也要转正了，你竟然要罢免我？”
“我说了，语汐的死是意外！是她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！不是我，也不是晚晴的错！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校董苍老的声音：“知微啊，言之为学校付出多少我们都看在眼里，你不能因为丧女之痛就胡来啊。”
然后是苏景清柔弱的哭声：“董事长，求您放过我吧，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
我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。
这一唱一和，真是天衣无缝。
放过她？
我女儿被她侄女推下楼的时候，她放过我女儿了吗？
我女儿哭着找爸爸，却被告知爸爸在安慰苏老师的时候，她放过我女儿了吗？
我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顾言之，你想用整个校董会来压我？好啊，那你就试试看。”
电话那头顿时安静下来，过了一会，他挂了电话。
我坐在语汐的房间里，看着她床头贴着的小贴纸。
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：“妈妈我爱你。”
眼泪瞬间涌出来。
语汐，妈妈也爱你。
妈妈绝对不会让害死你的人好过。
不到半小时，手机又响了，“沈董事长，校董会刚刚通过了决议……”
我直接打断：“什么决议？”
“投票表决罢免您的董事长职务，理由是……”
“理由是什么？”
“精神状态异常，不适合继续管理集团。”
我愣了几秒，然后放声大笑，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精神状态异常？
我为死去的女儿讨公道就是精神异常？
好，好一个“精神异常”。
“告诉顾言之和那帮校董。”我擦干眼泪，声音变得无比平静。
“三天后，我会召开全市媒体发布会。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，公布语汐死亡的真相。”
